白练秋

昔年 苍策 贺文

迟到
给辰砂师父的新年贺文
    祝新年快乐么么哒~
    #苍天#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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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昨夜三更梦见君,眉目依稀旧年时
    ——题记
   
    「晏言!晏言!不要睡!我们马上就要到了!你在这里睡着了就再也醒不来了!」雪白的荒原上,一线火红中微微带一点黑色的影子掠过,如离弦的箭。那是一个银甲红袍的天策驾着一匹火红的骏马,怀中抱着一个苍云,奄奄一息。
   
    「我知道……也许睡了,就能见到那些死去的兄弟们了……」苍云虚弱道,唇边的鲜血不受控制的溢出,「倒是你,一个人跑到这里来找我……就这么不怕死么……」
   
    「晏言!晏言!不!!!!」苍茫的雪原上,青年的哀嚎声划破长空,哀伤,悲愤,如年轻的狼王。
   
   
    01.
    「晏言!」远远的,着浅蓝色春衫的青年骑着素月,踏着长安三月烟雨,朝着那个打着浅黄碎花油纸伞,着一身玄色便衣,牵着一匹漆黑的马的年轻人驶去,「你又来这么早。」
   
    晏言看着青年,不着痕迹的皱皱眉,也不管身后黑马那声似是不满的响鼻声,一把将来人拉到伞下,抬起衣袖细细地替青年擦拭满脸雨水,「建安,听闻天策府中的将士素有‘东都之狼’的美称,怎么看你的样子,到像是东都天策府里养的哈士奇?」
   
    「嘿嘿嘿。」李建安早已习惯晏言的说话方式,只是任由对方替他拭着雨水。
   
    晏言有点无奈,「现在下雨了,你还要去踏青吗?」
   
    「这是自然,你好不容易回长安,这一走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,当然要去逛逛。」
   
    晏言牵起黑马,撑着油纸伞,慢慢朝前走去,「好吧。」
   
    李建安赶紧牵着素月追了上去。
   
    「晏言,看那里,红豆树诶。」李建安拉住晏言,指了指不远处一颗出绽新芽的树,「我可曾闻诗‘红豆生南国,春来发几枝’。」
   
    青年白净的脸上带着三分得意的笑。
   
    晏言也笑了,他走过去,折了枝下来,「‘愿君多采撷,此物最相思’,呐,此物赠你。」
   
    愿你相思一人。
   
    李建安怔怔地接过红豆枝。
   
    愿君多采撷,此物……最相思。
   
    晏言轻笑一声,继续朝前走去。
   
    李建安赶紧跑两步晏言,「晏言,再朝前走,便是霸陵桥了,你要去哪里?」
   
    晏言突然顿住脚步,李建安差点撞上他,「怎么了?」
   
    「前边就是灞陵桥了?」
   
    「是啊。」
   
    「这么快啊……」晏言沉默许久,慢慢转过身来,「建安……」
   
    「嗯?」
   
    「昨晚我刚刚接到急令,说雁门战事吃紧,薛帅命我连夜赶回。」
   
    「我同送信之人说,要与一人道别后再走,所以才在那儿等你。」
   
    「现在已到灞陵桥,那便为我送别吧。来日方长,你我定会再会。」
   
    「油纸伞你拿去吧,回去时打好伞,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自己。多大的人了,总不能让我在你身边照顾一辈子吧。」晏言把油纸伞塞到李建安手里。
   
    伞向来极少送人,因为伞通「散」,寓意不祥。
   
    李建安怔怔抬眼,只见伞下晏言的眉眼冷毅如昔,却又有三分柔和;伞外三月细雨晰晰如丝染青石砖,堤上翠柳十里浸在烟雾弥漫中飞舞;灞陵桥上来往行人如织故人离别念断肠,桥下流水静静淌着映一场苦别离。
   
    「战事,真的有那么重要么……」连留下来陪陪我也不行么?
   
    「当然。」毫不犹豫的回答。
   
    「那么……你走吧……」李建安转过身去,一把将红豆枝与油纸伞扔进河里。
   
    晏言站在原地没有动。
   
    「你走啊!」李建安转过身来,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,双眼有些泛红,「自三年前,你去了苍云,每年年关将至回来时,无论怎样清闲,都不愿与我一同游长安城。」
   
    「既然雁门关这么重要,你就走啊!最好,永远都别回来!」
   
    晏言勉强笑了一下,点了点头,「好。」
   
    他翻身上马,马蹄落在青石地上,敲出清脆之音。风从他耳边呼啸而过,四周的景色一瞬模糊。
   
    长安古城繁花似锦,灞陵桥上烟柳十里,却没有一枝为他折,挽他之留。
   
   
   
02.
    李建安猛地惊醒,发觉脸上一片冰凉。他伸手摸了摸,不知何时泪沾满面。
   
    李建安坐着的地方,是一块黑色的石碑。石碑立在那儿,上面覆满积雪,只是隐隐露出一个「晏」字。
   
    碑前摆着的,除了供品外,还有一把油纸伞,一枝红豆。
   
    红豆已然干枯,而油纸伞制作的甚是拙劣。
   
    那又有什么办法,当日他追悔莫及,想要拾回红豆与伞,却已来不及了。
   
    流水,早已带走一切。
   
    然后,他追到了雁门,却只找到了濒死的那人。
   
    再然后,重伤之人,便永远长眠于边疆遥远的苦寒之地。
   
    自此,世间再无人为他撑一把油纸伞,折一枝红豆。
   
    李建安突然想起,那人临死前,军医按着他的伤口问,「可还有什么遗愿未达成?」
   
    那时他的瞳孔已然涣散,「我想……回长安……」
   
    「……和建安一起……回长安……」
   
    可是身为叛军的苍云军,有什么资格回到那片时间最繁华之地呢?
   
    英魂眠冰雪,孤冢望长安。
   
    那日一诺,他竟真的再没有回到长安。
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-END-
   
   
   
   
    听说会被打……
   
   
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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